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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专栏《那些玫瑰指向你》
大年三十晚上，我看见邻居家弟弟发了一条 emo 朋友圈：
「是真的喜欢我吗，还是我比较好骗。」
我随口评论：「是因为听话。」
然后在朋友圈发了一句「好想吃炸鸡」的牢骚。
次日，他就拉着我去他家吃饭。
我看着一桌热气腾腾的炸鸡目瞪狗呆。
他软软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姐姐，我乖不乖？」
1
深夜十二点准备睡觉的我百无聊赖地翻着朋友圈。
姜允乐的一条朋友圈引起了我的注意：
「是真的喜欢我吗，还是我比较好骗。」
我一副地铁老大爷看手机的模样眯起了眼睛。
哟，没记错的话那小子今年得有 23 了吧。
还发表这么纯情的小言论呢？
我的嘴角勾起一丝坏笑，想也没想就评论了句：「当然是因为听话啦。」
然后美滋滋地翻开了 dy。
一个小时后，姜允乐也没有回复我这条评论，我想他应该是睡着了。
被 dy 上各种吃播馋得不行的我，决定发布一条睡前妄想言论：
「好想吃炸鸡啊，希望明天醒来就有人把炸鸡端到我的面前。」
结果不出三秒钟，姜云乐就评论了一句：
「下次这种话白天说。」
好家伙，都会讽刺我白日做梦了。
怀着一腔怨念，我抱着鸡腿形抱枕含泪入睡。
次日一大早我就被妈妈粗暴的开门方式惊醒。
「起不起啊？今天初一，我们得去拜年了。」
我躺在床上装死，幻想自己是个植物人。
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响起，似乎有很多人窜进了我的房间里。
怀揣着忐忑，我轻轻把被子露出一个缝，露出我那双灵动的大眼睛。
只见我姑妈嗑着瓜子，一边抖着腿，一边朝我仰了仰下巴：
「妞妞，起床了。」
我当场就坐了起来。
还记得去年我带了同学来跨年，被她们知道我的小名叫妞妞，然后狠狠地嘲笑了我三个月。
「姑妈！你能不能叫我大名啊！那小名太幼稚了！」
姑妈白了我一眼，显然不以为然。
我妈拉开窗帘，毫不留情地把衣服裤子扔到我脸上。
「也不知道谁小时候天天眼巴巴瞅着过年，长大了怎么成这样呢。」
反骨的我开始犟嘴：
「我就不起我就不起……」
面对我的撒泼，我妈只是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随着她的目光朝左边望去。
只见卧室门口还站着一个男人。
已经 23 岁的姜允乐穿着白衬衫，看起来就像是只有十六七岁的男高中生一样青涩。
姜允乐看着我，似乎是在努力憋着笑。
半晌，他终于说出一句：
「妞妞，你真可爱。」
我，卒。
2
我花了十分钟火速撸了一个霸道御姐的妆容，穿着一身成熟的衣服，缓缓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咳，小乐子，一段时间没见，你又长高了啊。」
其实我每天都能见到姜允乐，毕竟他就住在我家隔壁。
但为了掩盖我刚刚的囧样，再在众人面前凸显一下我身为姐姐的风范。
我决定来上这么霸道的一句。
姜允乐往我身边站了站，他抬手将我往他胸前一摁。
我的头顶刚刚位及他的喉结处。
「姐姐，我的下巴已经可以抵在你的头上了哦。」
姜允乐的声音就像一只绵软的小羊，挠得我心里痒痒的。
我这个奶狗控不由得老脸一红。
这哪是下巴，这是撞在我心巴了。
「别说这俩人站一起还挺配哈。」
「我也觉得还行，这小姜长得多标致啊，也不知道妞妞喜欢啥样的，这都快 26 了还不结婚呢。」
我妈和姑妈在一旁嗑瓜子的声音让我觉得有些羞涩。
为了阻止她们嗑 cp，我决定吸引她们的注意力。
我指着姜允乐的衣领的口红喊道：
「哟，小乐子，你是不是背着我们谈女朋友啦，这衬衫上怎么还有女人的口红印子呀。」
其实，那个口红印子是我刚刚趁他不注意亲了一口。
果不其然，我妈和姑妈的对话戛然而止。
她们疑惑地看着我和姜允乐。
可惜姜允乐不傻。
他挑了挑眉：
「这难道不是你刚刚……」
「咳咳咳！！」
我疯狂咳嗽，阻止他想拆穿我的行为。
姜允乐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选择纵容我。
「嗯……可能是哪个暗恋我的女生留下一点痕迹吧，我也不太记得了。」
我的嘴角抽了抽。
谁暗恋你，滚啊！
关键时刻，我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
咕噜咕噜。
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我的脸此时应该红得跟煮熟了虾没什么区别。
姜允乐扯了扯我的衣角，拉着我就往外走。
「走吧大小姐，我家的饭都做好了，就差你一个了。」
有那么一瞬间。
我似乎听到我妈雀跃的笑声在我背后响起。
可我回头看她的时候，她的表情却满是嫌弃：
「走啊，还要我拿轿子抬你？」
3
姜爸姜妈每次看见我都会莫名兴奋。
「挽星，你可算来了，叔叔阿姨等的花儿都谢了。」
我点头哈腰地递上三口袋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叔叔阿姨好，新年快乐。」
姜妈的嘴都快咧到耳朵去了：
「太见外啦，叔叔阿姨都把你当亲闺女看的，还送什么礼啊。」
她看着我脚下穿的一双凉拖鞋皱了皱眉，冲着姜允乐就喊道：
「姜允乐，还不去给我们闺女拿拖鞋来。」
说实在的，他们热情的态度每次都让我望而却步。
不过这次。
桌上那一盘色泽诱人，金黄酥脆的炸鸡直接将我的灵魂拴住了。
不等穿上姜允乐给我拿来专属的粉色小兔拖鞋，我就直接冲到了饭桌面前。
我目瞪狗呆地看着那一桌全鸡宴。
炸鸡翅、炸手枪腿、炸全鸡、炸鸡米花。
还有堆成金字塔的肥宅快乐水！
这哪是饭厅啊。
这是肥宅的天堂！
我妈皱了皱眉头：
「老姜，你们这是改口味了，我记得你们都高血糖啊，还能吃得了这个？」
姜爸啃着生菜，生无可恋地摇摇头。
「这当然是有些人想吃，所以有些人早上五点就摸黑就起来给她做了。」
姜妈坏笑地拖长了尾音。
「对不对呀，挽星？」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谁知道我想吃？
等等，昨天晚上的朋友圈……难道是……
我的肩膀上突然搭上一只手，姜允乐摁着我坐下。
他半跪在地上，细心。将我的凉拖换成一双柔软的小兔拖鞋。
「姐姐，你昨天晚上不是想吃这个吗？」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膝盖上，我甚至感觉自己整个小腿往下都开始酥酥麻麻的。
「姐姐……我乖不乖？」
我看着姜允乐浅粉色的薄唇一张一合，下意识答道：
「乖。」
他像是瞬间被取乐了一般，嘴边漾开笑意：
「那么说，姐姐就是喜欢我咯？」
太顶了。
我甚至已经开始姜允乐穿着一身猫耳女仆装跪下来在我面前唱《征服》的样子了。
姑妈一句话给我拉回了现实：
「瞧妞妞这孩子馋的，哈喇子都流一地了。」
姜允乐扯了张纸给我擦了擦嘴角。
「挽星姐姐。
「你到底是看鸡腿馋的，还是……看我馋的？」
4
我嗖的一下就跑进了厕所里躲了起来。
怎么回事啊。
昨天还是个深夜 emo 纯情男高，今天怎么就化身闷骚小奶狗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强行让已经飙红的脸蛋冷静下来。
等我整装待发准备重新回归战场的时候。
一道娇俏的身影闪瞎了我的眼。
何倩倩坐在我刚刚的位置上，然后笑嘻嘻地同长辈们搭话：
「姜阿姨，您今年又年轻漂亮啦。
「这皮肤保养得真好，能不能教教我平时怎么保养的呀？」
讲道理，我是真烦我这个表妹。
小的时候过年来我家，老喜欢进我房间，动我桌子上的东西。
长大了又喜欢当着一众亲戚的面茶言茶语讽刺我这个表姐一把年纪了还不如她。
我都毕业好几年了。
她还撺掇着那些亲戚比较一下我和她谁的学习成绩好。
比完成绩好了，又开始数落我为什么 26 岁了还没男朋友。
去年还介绍一个 40 岁就谢顶了的秃子和我相亲。
恶心谁呢？
我妈知道我不喜欢何倩倩，于是主动挑了个讨人嫌的话题：
「小倩啊，今年你大学刚毕业吧？找到工作了吗？」
何倩倩没有犹豫，脸上散发着自信：
「当然找到啦。」
「这么快就找到啦，真厉害啊。」
我姑妈这八卦魂一下就燃了，她嗑着瓜子开始刨根问底：
「在哪上班啊，工资高不高啊，累不累啊？公司叫什么名字呀？是国企吗？年终奖多少啊？」
何倩倩拢了拢耳发，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她抿了口茶：
「嗯……
「说出来你们可能没听过，那是个外企。」
我一边用脚在桌子底下踹着姜允乐一边问道：
「现在的传销公司可多了，你说出公司名字来让大家给你给你把把关啊，万一不安全呢？」
姜允乐附和：
「是啊，让你表姐给你参谋一下。」
何倩倩沉默了三秒钟。
「哎呀，那个公司在海外呢，你们查也查不到。」
何倩倩遮遮掩掩的神情让我更好奇了。
姑妈也坐不住了，开始乘胜追击地追问。
直到十分钟后。
何倩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公司叫艾欧尼亚，签了保密协议的，你们搜不到的。」
「什么？！」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
「巧了，我也在艾欧尼亚上班呢。
「我的职位是 adc，40 分钟 180 刀呢。」
我姑妈大叫一声：
「180 刀！那可是美元啊，妞妞你现在这么有出息了？！」
何倩倩的脸色黑的能挤出水来。
我笑死了。
不会真有人以为我不玩游戏就不知道 lol 一区叫艾欧尼亚了吧？
我的腰突然被人拧了一把。
「啊！」
姜允乐阴恻恻地看着我，小声在我耳边嘀咕：
「你为什么还懂这些，是不是跟别的小哥哥甜蜜双排了？」
下一秒，他的声音又变得有些委屈：
「为什么不带我，我也可以带姐姐躺赢的。」
我趁众人不注意，轻轻摸了摸他的狗头：
「带带带，下次就跟你玩。」
5
大概是为了缓解谎言被戳破的尴尬。
何倩倩从门外拿来几个红色的口袋。
「表姐，这是我专门送给你的礼物。」
我丝毫没有犹豫，接过袋子就往外扒拉：「行，我来看看有没有贵的。」
翻开一看，看似是一些大牌子的护肤品。
为什么说是看似呢。
2L 的雅诗兰黛巨型小棕瓶就算了。
我拿着一瓶 sk III 神仙水陷入沉思。
咋的，sk2 升级了，sk3？
姜妈和我妈看了都忍不住发笑。
救命，好歹毒一表妹。
我只是想让你丢脸，你居然想让我烂脸。
我捧着脸故作害怕地退后了两步，可怜兮兮地看着姜允乐，用口型暗示他：
「我好惨啊。」
姜允乐虽然面无表情。
但是我明显看到他的肩膀正在不停地小幅度抖动。
我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他才正襟危坐地直起了后背，指着墙角摆了一排的礼品袋。
「姐姐，你快去看看我给你的礼物。」
看着那整齐码成一排的礼品袋，我眼前一亮，屁颠屁颠就跑了过去。
第一个袋子里是各种昂贵的进口的零食。
第二个袋子里是五毛钱一袋的辣条。
第三个袋子里是某奢侈品牌的化妆品套盒。
第四个袋子里是我在朋友圈嚷嚷着要买的新款 LV 新年战包。
姜允乐突然蹲在我旁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给自己的衬衫领口系了个蝴蝶结。
「姐姐……
「我这个新年礼物，你什么时候拆？」
……
何倩倩站起身，挤着嗓子用甜甜的嗓音问道：
「允乐哥哥，哪个是我的呀？」
姜允乐诧异地吸了口气。
「哎呀，忘了。
「没你的。」
本来我以为何倩倩会就此停止作妖，谁知她居然不死心地开始找姜允乐的茬。
「对了允乐哥哥，你之前在朋友圈发的那个漂亮姐姐是谁啊，过年怎么没带回来看看呢？」
我拆礼物的一手一顿。
「什么漂亮姐姐？」
姜允乐的朋友圈我隔三差五就会看看。
可我从来没看到过他发什么女生的照片啊。
何倩倩捕捉到我脸上的茫然，用天真无邪的口吻问道：
「你们不知道吗？允乐哥哥隔三差五就会发那个小姐姐的背影。」
难得的是。
我妈和姜妈还有姑妈都对此事表示沉默。
何倩倩更加确信我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于是，她夸张又做作的假装歉意地捂住了嘴巴：
「啊？允乐哥哥，你朋友圈是不是屏蔽表姐了呀？」
6
姜允乐不自在地松了松领结。
「是。」
何倩倩一下子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开始添油加醋。
「表姐，你可别难过啊，可能是允乐哥哥之前和你闹矛盾把你屏蔽了后面忘记把你拉出来了。」
我挑了挑眉。
小绿茶挺会挑拨离间哈。
不过姜允乐看起来并没有打算想解释，他甚至背过身不愿意再面对我。
那红了的侧脸还有耳垂让我觉得他有些不正常……
姜妈笑着打圆场，拿着手机翻出了姜允乐的朋友圈。
「小星星，你瞅瞅这个照片眼熟不眼熟？」
我好奇地伸过脑袋去看。
姜允乐朋友圈那一张张高冷、呆萌，看起来是百变女神的背影图。
不就是我之前为了网恋钓鱼准备的照骗吗！
好家伙，他都一张一张保存了！
我好奇地问道：
「小乐子，你存这些干嘛？」
姜允乐犹豫了半晌，然后夺过姜妈的手机默默按了锁屏。
「我是怕哪天你又需要这些照片，所以我就给你存起来了。
「再说了，我可是做服装设计的，这些照片对我来说有参考意义，拍得挺好的。」
嗯……说得有道理。
一想到从小他就听我的话，对我唯命是从。
我更加确信他就是我的粉丝兼助理！
我兴奋地抱了他一下：
「你真聪明！姐姐爱你！」
姜允乐羞涩地咬了咬唇：
「真的吗……」
我疯狂点头，然后沉浸式欣赏着他手机里我自己的高 p 照片。
好多照片就连我自己都没了，没想到姜允乐居然还有。
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存在感的何倩倩咳了一声。
「咳……阿姨……」
她又开始想用送礼物去博我妈和姜阿姨欢心，以此缓解尴尬。
但这招已经没用了。
因为姜阿姨正满脸期待地望着我：
「小星星，你给阿姨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我自信地撩了撩头发。
早在几天前我就看见姜阿姨头顶上的愿望气泡里显示她想要一个和我妈姐妹款的金镯子。
于是我早就在某大福买了一对金镯子，给她们二人一人一个。
果不其然，姜阿姨和我妈在看见我拿出的锦盒后脸都笑开花了：
「还是小星星最懂我们啊！」
不仅如此。
我还给姜爸送了姜妈一直不同意买的那款昂贵茶宠。
还有大姑心里想了好几个月却一直没说的电动按摩椅。
为了针对何倩倩，我只能给她封了一个 250 块钱的红包，假惺惺地告诉她：
「表姐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只能给你发个红包了。」
看着何倩倩的指腹不断来回摩擦红包想试探里面有多少钱，最后察觉到里面只有薄薄一层然后脸都快气绿了的模样。
我笑得肚子都要痛了。
直到姜允乐用食指轻轻戳了戳我的腰：
「那我的呢。」
我的笑容一僵。
巧了，忘了。
毕竟每年都是姜允乐给我准备礼物，他也从来没开口问我要过东西啊。
今年这小子是怎么回事！
但我不敢说啊。
为了防止我和姜允乐的友谊破碎，我决定张口就开始吹牛逼：
「嗨呀，你的愿望我当然知道是什么啦，我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带你去看！」
说完，我就准备聚精会神地发动能力，看看姜允乐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随着我的念力发动，姜允乐的头上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小泡泡。
正常情况下，泡泡里会马上出现东西。
可姜允乐的就跟卡 bug 了一样，像是一面镜子，倒映着我的脸。
我动了一下身体，气泡里的「我」也动了一下身体。
等等……
他的愿望气泡里，怎么出现的是我！？
救命，我刚刚跟他说我已经准备好了他的新年礼物……
这不是妥妥的某种 x 暗示吗？？！！！
下一秒，姜允乐的声音冷不丁地冒了出来：
「既然如此。
「姐姐现在就给我看看吧。」
7
我撒开腿又准备溜，但这次却被姜允乐抓住了。
他的手指沿着我的手背下滑到我的指尖，像是羽毛般轻轻挠了挠我。
「姐姐，可以和你牵手手吗？」
姜允乐的睫毛又浓密又纤长，看得我一颗心怦怦直跳，手也跟触电了般不自觉地蜷缩了起来。
有两道声音在我脑海里叫嚣：
「快松开啊，这可是你『弟弟』啊。」
「什么弟弟，又没有血缘关系，听话黏人的小奶狗谁看了不迷糊啊。」
所以……我松还是不松？
正当我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何倩倩突然走了过来，牵起了我的手，套近乎地腻歪道：
「表姐，允乐哥哥，我们小的时候也经常这样手拉手，你们还记得吗？」
我一点脸都不给她，直言：
「不记得了。」
何倩倩忽然呼吸一凝，眼圈发红，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抽噎起来。
「姑妈、阿姨、表姐，你们是不是不欢迎我？
「你们今天看起来好像都不喜欢我了，是不是倩倩做错什么，让你们不开心了？」
嚯哟。
没想到她敢直言说出来。
这下整得我妈还有姜阿姨都有些尬住了，她们作为大人，还是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安慰她。
「啊，倩倩，是不是你想多了？」
「怎么了，跟阿姨说说？」
姜允乐却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别问，问就是。」
何倩倩就算是再厚的脸皮，也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她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去。
我原以为直到过年结束她也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
谁知还没 24 小时呢，何倩倩又卷土重来，这次还更恶心一点。
8
大年初二，又是一群亲戚聚集在一起唠嗑。
小侄女抱着我的大腿说想要一套漂亮完整的蜡笔。
我看着她和其他人头顶上一连串愿望气泡，不由得感叹：
我真不知道上帝给我觉醒这种超能力有什么用？
当新年老人，专职给别人完成新年愿望？
我刚同意她去买，何倩倩激动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姐姐给你买好了，喏，送给你。」
大概是觉得叫姑姑比较显老，我和何倩倩都默认在小辈面前自称姐姐。
我的眉毛挑了挑：
「你怎么知道月月想要这个？」
「小孩嘛，无非都是喜欢这些东西，况且之前我就看到月月喜欢画画了。」
何倩倩的脸上虽然维持着一抹笑意，可她的眼神总是让我觉得很不和善。
因为在她的头顶上，我依然看不见她的新年愿望。
小侄女兴奋地接过那一套蜡笔套装，开心得直跳。
「谢谢倩倩姐姐。
「挽星姐姐，你也要要陪月月一起玩吗？」
小侄女拉了拉我的手，想拽着我一起去玩。
我寻思反正没事干，也只能同意了。
大概是错觉，在我答应后，何倩倩好像格外兴奋。
何倩倩拆开蜡笔棒，积极地拿来一叠白纸，准备带小侄女一起画画。
「瞧倩倩这孩子，主动陪妹妹玩，真听话。」
一些亲戚赞许的声音传来。
我只当何倩倩是因为立人设成功而高兴，也没多想。
「表姐，给。」
随手接过何倩倩给的蜡笔就开始发呆。
今天姜允乐没来，好无聊……
他的那些亲戚会不会给他介绍对象啊……
他会不会答应去相亲……
我的脑海里正在下意识地思念姜允乐。
可下一秒，小侄女伤心欲绝的哭喊声就响彻了整个房间。
「哇哇哇哇——
「蜡笔断了，挽星姐姐弄坏了我的蜡笔！」
我皱了皱眉头，低头看了下手中的蜡笔。
这才发现这根蜡笔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
何倩倩一边安抚着我，一边阴阳怪气地讽刺我：
「表姐，你要是不想陪月月玩，就去忙你的事儿吧，没事，这有我。
「好了啊月月不哭，你挽星姐姐肯定是不小心的，倩倩姐姐一会给你买一套新的，好不好？」
我就算再傻现在也反应过来了。
新买的蜡笔哪会坏啊？
这不就是何倩倩故意折断了给我，然后让这小孩开始撒泼吗？
「我不要我不要！」
小侄女一下就开始撒泼，居然一下钻进了我的房间里，直冲我的梳妆柜。
我心里咯噔一下。
糟了。
9
果不其然。
等我赶到我的房间时，里面已经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
小侄女直接蛮横地将我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
五百一瓶的香水。
几千一瓶的精华。
此时都破碎地躺在了地上。
最可恨的是，这是前两天姜允乐送给我，我只是拆开了包装还没来得及用。
本来心情就不好，我直接厉声阻止：
「从我家滚蛋，发什么疯？」
小侄女的妈妈，也就是我的表嫂，心疼地搂住她的闺女，然后指责我：
「挽星，你怎么说话呢，一点东西而已，我赔你就行了。她可是你侄女啊。」
我笑了：
「表嫂，我只是不小心弄坏了她一根蜡笔，她就摔坏我这么多东西。
「再这么纵容下去，你要是不小心把她的玩具摔坏了，她是不是得拿菜刀捅你啊？」
表嫂一时理亏，张张嘴不知道怎么辩驳。
何倩倩却开始装好人：
「表姐，你跟长辈说话太过分了吧。」
表嫂一听有人站在她这边，腰都立起来了。
而一直躲在表嫂怀里的小侄女突然畏畏缩缩地说：
「是倩倩姐姐说，挽星姐姐弄坏了我的笔，我就应该去弄坏挽星姐姐的东西。」
我冷笑一声，凉飕飕地看向何倩倩：
「话多是吧？那你赔。」
何倩倩只能皮笑肉不笑地讨好我：
「表姐，我跟她开玩笑呢，谁知道她会真的去啊，要说这还是表嫂没管好月月妹妹啊。」
表嫂一听不乐意了：
「何倩倩，要不是你指使我闺女，她会这样？」
我双手环胸，根本不想听她俩在这狗咬狗。
我直接翻出账单，然后整理了下她们摔坏的东西，写好清单，发送了她们一人一份。
「照着这个赔就行啊，你们 aa，还是 38 分，我不管。
「三天不赔给我我就报警，对了，何倩倩，记得把这扫干净啊。」
说完，我就转身去客厅了。
表嫂一看这接近几万的账单，心疼得不行，她想和我来套近乎，却被我直接无视了。
我低着头专心假装看手机。
实际上我在给姜允乐发消息吐槽：
「呜呜呜小乐子你不在我就被欺负了，你送我的东西被熊孩子摔了，我还没来得及用。
「好难过，想哭，呜呜呜……」
姜允乐秒回：
「我马上就回来了，下午我带你去商场买新的，再带你去吃晚饭。
「姐姐不哭，抱抱。
「明天开始姐姐走哪我跟着哪，再也没有人欺负姐姐了。」
我吐出一口浊气。
爽了。
年少不知奶狗好，错把霸总当成宝。
10
大年初四这天，何倩倩他妈也就是我的三姑妈主动说要请我们家吃饭，顺便赔礼道歉。
本来想不去，可我们家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回绝，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谁知道何倩倩那个惹事精到时候又会耍什么把戏。
为了防身，我提前邀请了姜允乐和我一起去。
「小乐子，要是一会饭桌上有人为难我，你一定要挺身而出啊。」
姜允乐笑容清浅，露出两颗乖巧的虎牙。
178 的大男人跟一条温顺的狗狗似的靠在我身后，他的睫毛眨了眨：
「都听姐姐的。
「我永远都会保护姐姐。」
……
等我到三姑妈家的时候才发现，我妈并没有来，三姑妈看见我也非常意外。
「妞妞，你妈不是说今天有事来不了吗？你怎么来啦？
「呀，小姜也来啦？快进来快进来。」
姜允乐站在我旁边没动，显然他决定跟我一条战线。
我进去，他才进去。
可站在门口也不礼貌，我只能先赔笑走进客厅里，然后找个机会给我妈偷偷打电话。
这一问才知道，原来我妈嫌何倩倩一家子烦，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了，带上我爸和姜爸姜妈一起去四人麻将了。
懂了，原来不想干的事，没有人可以强迫我妈。
小丑竟是我自己。
我的声音都开始哽咽，我妈却根本不在意：
「哎呀忘记给你说了，下次我会记得的，麻将开了啊，勿扰。」
伴随着我妈在电话对面来了句「幺鸡」，电话戛然而止。
我突然能理解曾经我打游戏挂断我妈的电话时，她是什么心情了。
本来我准备坐下来喝几口茶找个机会就带着姜允乐开溜。
何倩倩却突然开始挽留：
「表姐、允乐哥，来都来了就一起吃个饭吧。」
架不住三姑妈的热情，也实在没办法直接和长辈翻脸，我只能硬着头皮坐上了餐桌。
姜允乐拍了拍我的背心，表示让我放宽心。
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我妈讨厌的崔大伯、讨厌的远房亲戚方婶，今天都在列。
方婶没事就喜欢探别人家底儿，一点边界感都没有，而且还抠搜。
上次请人去她家吃席，一人随了 1000 块钱的礼，结果开席一看，最好的那盘菜叫黄豆芽炒猪肉沫。
剩下的全是素。
崔大伯就是个酒疯子，不管男女老少，跟他一桌，他就得催着喝酒。
上次我都说了我不会喝酒，他还一直追着我让我喝，不喝就数落了我一晚上。
何倩倩当然也知道这些事。
她好整以暇地坐在方婶和崔大伯旁边，也就是坐在圆桌的对面，挑衅地看着我。
果然不出三分钟，方婶就开始找茬：
「哎呀这菜还没做熟，大家挺无聊的，谁想来展示一下才艺啊？」
在座的不止我和何倩倩两个小辈。
这何倩倩偏偏就接过这个话茬来，开始「举荐」我：
「婶儿，我表姐唱歌唱得可好听了，不如就让表姐来唱给你听？」
我笑了。
我从小五音不全，但凡认识我的人都知道只要有我叶挽星在的聚会，聚会地点一定就不会选择 ktv。
何倩倩故意这样说，无非就是准备让我先唱，然后她再唱，好让我这个牛粪承托她这朵漂亮鲜花吧？
笑话，这些低级手段，我在打脸小说里已经看得太多了。
我直接拒绝：
「我不会啊，表妹，你是不是记错了？硬要我唱我可就不吃这饭走了。」
何倩倩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反骨，柔柔弱弱地就开始为自己辩解：
「啊表姐，我只是想鼓励你……」
方婶立马就为她出头：
「挽星，这都是长辈呢。」
拿着酒杯的崔大伯突然开始打「圆场」，他拿着个杯子，倒了大半杯白酒，转到我跟前：
「没事挽星，跟大伯来喝酒，别搭理她们。」
看似是给我解围，实际上是又给我下另外一个套。
何倩倩这下立马来劲了，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马上就一口干了。
「表姐，该你了。」
崔大伯朝何倩倩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
「人家倩倩也是姑娘家，多痛快啊，你身为姐姐的，不会这点也不如她吧？」
11
我心中冷笑，看着他们的嘴脸愈发觉得作呕。
那何倩倩是什么人。
可以说她家每一个人都是泡在酒缸里长大的，这一半杯白酒对于她来说，怕是跟白开水没事吗区别。
而从来不喝酒且有胃病的我要是喝了这杯白酒，指不定当场开 yue 呢。
我没伸手。
可一双细长白皙的手却接过了那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姜允乐望着崔大伯笑道：
「来，崔大伯，我跟你喝。」
这崔大伯一看有个小辈愿意陪他喝酒，一下子就来劲了，他立马就不搭理我，扭过头就开始专注地和姜允乐你一杯我一杯的。
也不知道姜允乐是上哪锻炼的酒量。
给崔大伯都喝趴了，姜允乐才半托着脑袋。
何倩倩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但我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她。
我心疼地戳了戳姜允乐的腰子：
「小乐子，你是不是喝得胃不舒服了，你等等，我马上找个借口带你溜了。」
喝成这样了，我回去应该怎么跟姜妈交差啊。
只见姜允乐本是冷白皮的脸上染出一抹红晕，他眼神迷离地看着我，口齿间都有些含糊。
「姐姐……」
他喊我。
我「嗯」了一声，下意识地侧过耳朵想凑近些听他说话。
由于喝多了的三姑妈和崔大伯嗓门实在太大，我俩说个悄悄话都不容易。
姜允乐扒拉着我的肩膀，那张殷红粉嫩的薄唇与我耳畔只有半指的距离。
他张了张嘴唇，一双眼睛氤氲着水汽。
「姐姐……你喜欢我吗？」
姜允乐的脸红彤彤的，看起来烫极了。
我撩起他的刘海，将冰凉的掌心贴在他的脸上。
啊，真暖和──
见我不答，姜允乐又拿腿在桌子底下拱我。
他开始叫我的名字，用那种撒娇又温柔的语气，眼神都有些委屈起来。
我不由得小声「嗯」了一声。
姜允乐更加得寸进尺地将脑袋偏到我的肩膀靠着。
他看着我，抿了抿嘴唇。
「只是单纯的喜欢弟弟那种喜欢吗？
「还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一听是个选择题，我脑袋一抽，张口就来句：
「都喜欢。」
说完我就恨不得把我舌头咬掉。
以前，每当有人给我出选择题的时候，我都会说全都要。
现在好了，成习惯了，捅娄子了。
我抬起眼皮，只见何倩倩真伸长着脑袋，迫切地想知道我和姜允乐在聊些什么。
只可惜其他人聊天的声音太大，她一点也听不见。
姜允乐像是被取悦到了。
他的下巴靠在我的胳膊上，半晌，他忽然小声嘟囔了句：
「叶挽星，我喜……」
等我扳着他的脑袋想问个清楚的时候，才发现他双目已经阖上，像是因为酒劲太大睡过去了。
方婶拿着筷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猜她肯定是准备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们都 20 多岁的成年人了，怎么还能在饭桌上这样。
当机立断，我直接就说：
「我男朋友酒量不好，不好意思让各位长辈见笑了，这情况我只能先送他回去了。」
说完，我就扶着睡死过去的姜允乐准备往回走。
见此，其他亲戚还想说什么也只能憋死在心里了。
总不能他们还能把我拦下来非得问清楚我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这男的是谁，才肯放我走吧？
在他们一众疑惑探究好奇的八卦目光下，我终于成功溜走了。
此时的我并没有没注意到，姜允乐脸上「安详」的笑意都快咧到耳朵去了。
其他亲戚看到这一幕，面面相觑，也没敢再拿我开涮。
进电梯去车库的时候，姜允乐身体一歪，直接倒进了我怀里。
他迷迷糊糊地说：
「姐姐，要抱抱，想要抱抱……」
姜允乐用他的脑袋疯狂蹭我，像个八爪鱼似的直接勾住了我的脖子。
见我不动，他嘴巴一扁，委委屈屈：
「不舒服嘛，不舒服，要哄。」
说实在的，我也有点喜欢他。
这个想法持续在我心里好几年了，可我总觉得，我大他 3 岁，他要是只拿我当姐姐岂不是很尴尬？
可他表现出来的这种动作，总让我觉得，他也喜欢我。
我没办法，只能搂住他抱了抱：
「好好好，姐姐抱，姐姐抱。」
后来我才知道，姜允乐其实这会根本没醉。
他只是想借着醉酒来试探一下我的心意，顺便枕在我胳膊上装睡跟其他亲戚宣誓一下主权。
hetui！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心碎。
12
眼看着年假只有最后三天了，只要挺过这三天何倩倩就滚蛋了。
其实，我不给何倩倩准备礼物也不仅是不喜欢她，而是她的头顶上没有出现过新年气泡。
别人都有，唯独她没有。
我甚至能看到三姑妈头顶出现的希望的望子成龙气泡。
这天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火锅的时候，吃到一半何倩倩就和三姑妈一起去阳台了。
因为饭桌上，三姑妈老想让何倩倩插话，何倩倩却一个字都插不进来。
我们聊的话题，好像都在何倩倩的知识盲区。
「倩倩，你真得向挽星姐姐学习学习。」
三姑妈听着那些亲戚不停地夸我，再也忍不住抓着何倩倩的手站起身往外走。
这样一举动立马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竖着耳朵偷听。
三姑妈的嗓门很大，她的奚落声甚至能贯穿玻璃门，直接传到客厅来。
「我已经比不过叶挽星她妈了，你还比不过叶挽星是不是？
「他们聊的话题你都听不懂，你一天到晚在混什么啊？
「前两天你还说自己上班什么什么的，游戏里上班？那事我已经知道了，你真是会给你妈丢人啊。毕业一年了在家也不去找工作，你太不象话了。」
何倩倩突然爆发了，她一边哭一边喊道：
「对，我就是听不懂，我就是不如叶挽星。你们怎么老是拿我和她对比呢。
「不是你们从小拿我和她对比，我为什么会每年都盼着这个时候可以踩她一脚！都是你们逼的！」
现在我突然恍然大悟为什么我看不见何倩倩的新年愿望了。
因为她的愿望就是，踩我一脚，和我攀比，然后得到亲戚的夸奖，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像这么龌龊的邪念，都不能被称之为愿望。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大可以像我一样完全置之不理，但是她却选择了最无聊却幼稚的手段回击我。
晚宴结束的时候，我找到了何倩倩。
「你这一辈子是不是就是为了你妈，为了你那些亲戚活着，为了比过我活着？
「比我厉害，比你厉害的人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你要是每天都攀比，岂不是要累死了？」
何倩倩没有说话，她低下头，声音哽咽：
「她们老说我没用，说我是个废物。」
我厉声道：
「伤害我，和我攀比，你就能赚到钱，你就不是废物了？」
良久，她说了句：
「对不起。
「真的很对不起。」
我叹了口气，没有回应她。
这样的人，不值得交朋友，也不值得原谅，只当是芸芸众生的过客罢了。
13
姜允乐打电话将我喊到小区里的花园里。
我一去才发现，原本光秃秃的花园里居然被人装饰了一番。
鹅黄色的氛围灯、粉色的花束，地上堆着的两个雪人，一高一矮。
白雪皑皑的地上铺满了艳红的玫瑰花瓣，看起来就像是一条红毯。
姜允乐站在正中间，朝我伸出手：
「过来。」
我朝他走了过去。
雪花落在姜允乐的头顶，他沾着一片落雪的睫毛轻轻扇动。
他说：
「叶挽星，我喜欢你好久了。」
「什么？」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一时间大脑都停止了思考。
他转过身来，摁住我的肩膀：
「那些我每年都会发的晦涩的情诗你到底是看得懂还是看不懂？为什么每次的回答都是模棱两可的？
「所以，我决定直白地告诉你。
「叶挽星，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每年都会发的晦涩的情诗……
我突然想起来，确实每一年过年姜允乐都会在朋友圈发一些非主流 emo 段子。
翻开一下去年 12 月 31 号，姜允乐发的是：
「有得有偿，风不停吹，有些人一直追。」
我的评论是：追得好。
前年 12 月 31 号：「会走散吗，会拉黑吗，会不要我吗？会把我当成一个笑话讲给别人听吗？」
我的评论是：「不会。」
……
呃，对不起，当时真的没 get 到。
我弱弱地低下头，不敢看他。
结果姜允乐错以为我是拒绝了他的心意。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晃了晃我的肩膀：
「为什么要给我抱抱，要带我回家，要在亲戚面前说我是你的男朋友然后现在又拒绝我。」
他的鼻头微红。
好好一个大男子汉居然因为表白被拒声音都哽咽起来。
我连忙解释：
「没有。」
我搅动了下手指，一向大大咧咧惯了，遇到正事嘴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张张嘴半天也憋不出来个屁，决定直接打开手机，把姜允乐的备注改成「男朋友」。
然后再把手机递给他看。
姜允乐一愣，脸上的霜雪化开，他的嘴边漾着笑，激动地抱住了我。
「我懂姐姐意思。」
下一秒，他郑重地看着我，一字一句问道：
「叶挽星小姐，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飞快地点了点头，然后赶紧把头藏进了他的羽绒服里。
「好。」
14
新年假期的最后一天，暂住在我家好久的大姑终于要走了。
她提着大包小包，在门口还不忘嘱咐我：
「挽星啊，不是大姑啰嗦，这女人不结婚不找个男人靠着是不行的……」
我知道她是好心，只不过……
我扫了一眼姜允乐，他心领神会地直接牵着我然后走到我大姑面前。
他清了清嗓子：
「大姑，你这话就不对了。
「谁说女人一定得靠着男人啊？
「我就靠着咱们家小星星的。」
大姑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我妈却是激动地拍桌而起：
「你说什么？你说小星星是你们家的？」
我接过话茬：
「妈，我们决定闪婚。」
我妈呼吸都停了，她和姜妈互看一眼，然后大喊一声：
「胡闹！」
姜允乐以为是我妈不同意，连忙拍着胸腹开始保证：
「阿姨，虽然我比星星小 3 岁，我们谈恋爱的时间也很短，但是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我也拱火：
「妈，我知道你担心我们的决定太仓促，但是这是我们经过深思熟虑的。」
姜允乐已经等了我好几年。
我不想他再等好几年，才能等到我们结婚。
我妈皱了皱眉：
「她从来不扫地做饭洗碗叠被子，头发还掉一地。」
我脸一黑，冲着我妈挤眉弄眼：
「妈，你这是生怕我能嫁出去是吧。」
我妈没看我，只是认真地看着姜允乐。
姜允乐也不知从哪拿出一张白纸，然后就开始边念边写：
「房子只写挽星的名字，工资每个月都上交，挽星可以查我的手机，我永远不会查挽星的手机……
「我会遵守夫纲，不会让叶挽星做任何家务，我负责赚钱养家，她负责……」
姜妈忍不住出声补充：
「在家摆烂陪你妈。」
姜允乐嘴角抽了抽，然后默默地在纸上补充了这一条，最后在纸上盖了个章。
姜妈夺过这份「婚前协议」认真地看了半天，然后才满意地点点了头。
「不错啊，比你爸靠谱。」
姜爸在一旁默默抽烟的手微微一顿，低下头不敢说话。
姜允乐屏住呼吸，喉头滚动了一下：
「阿姨，您看这份协议……」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妈便立马打断了他：
「叫什么阿姨，叫妈！」
姜允乐愣了两秒，他攥住我的手，坚定又庄重地对我妈说：
「谢谢妈！」
我在桌底下拉着姜允乐的手终于松了一口气。
谁知我妈像是丢掉了什么包袱一样，松了松胳膊，挽着姜妈的手问道：
「终于给她嫁出去了，以后我们可以天天打麻将了，我也不用伺候她了。」
姜妈也喜极而泣：
「辛辛苦苦熬了 20 多年，咱们终于熬出头了。」
我：？
怎么，刚刚的难为情是装的？
我抬头看了一眼我妈头上的愿望气泡，只见里面出现的是一桌麻将，旁边围绕的是我爸、姜爸、我妈，还有姜妈。
好家伙！
她根本不关心女儿的终身大事，她只关心她的麻将！
我冲着她的背影大喊：
「妈！！你为什么这时候还想打麻将啊！」
我妈头都不回，朝我们摆了摆手叮嘱道：
「我们晚上会回来吃饭啊，你跟小姜做好饭给我们打电话，记得把地拖了，别什么事都给小姜做。
「小姜，要是挽星欺负你，你就给妈打电话，我回来修理她。」
备案号:YXX19aKLlkzFG923lKU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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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4-25 11:4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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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5-1 11:27:26
